佳,雪晴这般是应当的。
胡府医放下笼箱,在雪晴搬来的软凳坐下,便喘着气儿出声,“劳请世子夫人探手来。”
隔着诊帕把脉了些许功夫,胡府医愁得快皱成团的脸一愕,犹豫了会儿,询道,“世子夫人可还觉得何处不适?”
从他话语间云晚意竟是察觉有几分忐忑,不由得一默,方才那彻骨寒意,已随着那悚人的幻像一同散去,可又那般真切,教人难辨真假。
斟酌了几番,她才回道,“方觉喉间干哑,吃下蜜水好些儿了,只脚踝处隐有酸痛,旁的不适倒是不曾有。”
她声音略有几分沙哑,气息却是平稳,胡府医抚了抚须,沉吟了片刻,“脚伤万幸不及筋骨,安家婆子每日一早过来,世子夫人安心换着膏药,半打来月应当就如常了。”
“老儿观世子夫人脉象平稳,瞧着无碍,只是您身子本就亏虚的厉害,又接连落水,这段时日还是好生休养为好,调理的方子不能歇。”
“成,劳胡府医夜里还跑一趟,阿音,取……”
还不待她说完,胡府医赶忙起身,“世子夫人莫要折煞老儿了,分内之事,不敢求赏。”
云晚意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嘱七音去取碎银,又道,“有劳胡府医予娘家中长辈请平安脉,你就当全我这份孝心可成?”
说罢,她是似方想及这事儿,“不知我娘家长辈身子如何了?”
胡府医闻言,须白的八字胡抖了抖,一时也顾不上推赏,硬着头皮回道,“回世子夫人话,各位夫人瞧着都甚是康健,只老夫人毕竟上了年岁,脾肾虚寒,调理一段时日便无碍了。”
那二伯母呢?云晚意唇角微翘,藏在心底的这句却不曾问出口。
她忽而问起,胡府医一时没做准备,语调间的隐瞒和为难听得出来。
继而开口道,“还是全赖府医妙手,我这方替长辈先行谢过。”
“应当的。”
云晚意没再客气,轻声道,“雪晴,你代我送送胡府医。”
“是,世子夫人。”,雪晴应了声,带着胡府医走了出去。
云晚意卷起帘幔,看着明灭不定的烛火,眸色幽幽。
看来,那事同上一世并无不同,就是不知四叔那头如何了。
若是成了,也就这几日便知,再多做打听反倒是惹人生疑。
另一头,随着雪晴走出时盈苑的胡府医,客气道了声谢。
转身就跟丢了魂儿般,怔怔往前院去。
世子此去多日,怎还不回?云家的事得世子拿定才好。
还有那方子,也不知还能否寻一份那毒,瞧着世子夫人这状况,倒似同方子合着,竟有固本培元的奇效?
他从朝堂到边镇,行医一生,自觉较如今宫中的御医也不差几分。
可昨儿分明是那毒复发的症状,瞧着危险至极,可眼下又瞧不出半分,这怪事悬在心头,倒教他许些怀疑自个儿的能耐了了。
老大夫心底的纠缠和焦虑,随着踏踏声儿消散在夜色里,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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