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新娘在铜镜前静静站定,似乎在欣赏自己的装扮,它伸手捋了捋裙摆,抬手正了正发冠,姿态曼妙地转身向外走去。
此时的梅有钱,紧张又期待,眼瞧着它那双素白的手就要推开房门,梅有钱不由得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微微探出头去。
“夫君啊,你躲在床底下做什么?”
诡新娘似是听到响动,猛然回头。
它的目光透过大红盖头幽幽地盯着梅有钱,方才的声音虽带着嗤笑,却又似冬日潭水,死寂而寒冷。
梅有钱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愣在床下。
紧接着,他便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了出去,眼见着梅有钱被拽到了半空,映在铜镜之中的景象是他正被一双煞白而爬满乌气的双手桎梏着。
梅有钱竭力挣扎,却在它手里显得毫无反抗之力。
“夫君你跑什么?你若是跑了我还得去寻你,你看我这手下也没个轻重,都把你弄痛了~”
诡新娘娇声说道,就好像被它拽在空中挣扎着快要没了的男人,正是欠了它情债的负心汉,而这下杀招的力道也仅仅是夫妻之间的闺房情趣而已。
梅有钱被锁住喉咙,更是一句呼救和回应也没有办法从嘴里蹦出来,只能任由它摆布。
梅有钱的挣扎越来越弱,方才在庭院之中的逃跑躲藏早已让他疲惫不堪,此番挣扎更是让他气衰力竭。
梅有钱心中大呼不好,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查个案子本想历练一番学点本事,给他那望子成龙的老爹一个交待,结果这都要把自己交待进去了。
“夫君,你说话呀~”
诡新娘把梅有钱高举过头,让梅有钱正对着它仰起的脸,如果不是这个红盖头的遮挡,只怕梅有钱当即便会因为恐惧和气竭魂断此刻。
“你不说话就是不听话哦,不听话的夫君就得死!”它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看来此一瞬,便是梅有钱的毙命之时。
—— —— ——
“天有天将,地有地祗,聪明正直,不偏不私,斩邪除恶,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粉骨扬灰。”猛然间,门外有少女的咒语轻声响起,虽轻但字字有力。
诡新娘闻声一顿,禁锢住梅有钱的双手松了几分。梅有钱方得几分喘息之机,双脚向它的胸口踢去,但梅有钱本就身手不佳,刚又经历了濒死之感,这反击更是毫无力道,反而更加激怒了诡新娘。
门外的身影看到房内并无多大动静,仿佛似在犹豫,但没过多久,少女当即破门而入,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将黄符拍向诡新娘的盖头之上。
顿时,凄厉的叫声响彻庭院,诡新娘一把甩开了梅有钱,痛苦地想要扯掉自己的红盖头,但是它的双手根本无法靠近黄符,只能任由黄符牢牢吸附在它的头顶。
从它暴躁和慌乱的样子不难看出,少女的黄符十分管用。
梅有钱被重重的甩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双手不住得护着自己那就快要被掐断的脖子。他看向正在念咒的少女和被控制住的诡新娘,他努力地往少女那边爬去,想要为自己争取多一分的生机。
少女念完了一遍咒,诡新娘已然痛苦不堪,正当梅有钱放下心来之时,门外乌泱泱的一片嚎叫声越来越近。
“不好,这邪祟的爪牙们来了。”少女看向门外,双眉紧蹙,声音有些焦急。
原来刚刚那诡新娘的嚎叫,竟是召集部下的信号。
方才喝了酒的宾客和村民皆被摄魂,此刻都成了诡新娘的傀儡。在主人一声又一声急切的命令之下,傀儡们有组织的向新房游荡而来。
少女静静地听着窗外的响动,判断着傀儡大军的数量,只见少女抿紧嘴唇,似下定决心一般。她不再继续念咒,手上却并未停下施法的动作,但诡新娘的凄喊声却开始减弱,她扭头看向梅有钱。
“喂!地上那个,没死就快来帮我!”
少女如临大敌的紧张感让梅有钱也顾不得周身的疼痛,吓得赶紧踉跄爬起。
“高人,我做点什么?”
“原本这邪祟一人,我尚且可以对付,但想不到她竟有摄魂之术,控制了这百十来号人。”少女看向门外,向梅有钱说着现在的境况。
“这群傀儡全是血肉人身,只是被她下了摄魂幻术,我这黄符只怕对人没有用处。”
梅有钱大惊失色,这刚盼来的救星,这么快又要栽了?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这接连而来的恐惧,让梅有钱声音颤抖不止。
“你去打开房门。”少女似已想定,指挥梅有钱。
“什么?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梅有钱吃惊得双眼就快要瞪出眼眶,简直是难以置信。
“我听见傀儡大军的响动已过半刻,你刚刚从前院逃到这里你可还记得时辰?”
少女见梅有钱不肯配合,只能给他解释。这村里的院子大多逼仄狭小,纵这李家是个富户,却也比寻常农家大不了多少。刚刚一路狂奔,确没有耗片刻之久。
“确没有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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