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丝熬了夜,大概是有些熬过头了,神经十分兴奋,睡着时一直做梦,也没睡多久,醒来后感觉特别累。
睁开眼睛的时候,江不寂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她。
叶晚丝被他吓了一跳:“看我干嘛?”
“你好看。”江不寂抿唇笑了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早安吻。
叶晚丝看他满脸疲惫,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担忧道:“你不会一夜都没睡吧。”
“睡不着。”他答话,嗓音是熬夜过后的沙哑,“今天陪我去一趟墓地吧,我想去祭拜他们。”
也不知道为何,就特别特别想去祭拜一下父母。
“嗯,好。”
每年的清明节、祭日还有过年前,江不寂都会去墓地祭拜叶晚丝的母亲,但她好像从来没有去祭拜过江不寂的父母,对这两人也没有什么印象,记忆是完全空白的。
这片墓地在山脚下,很大。
江不寂靠边停车,和叶晚丝步行过去。
他们两个人是单独来的,没带人,江不寂提着祭品,不紧不慢的走着。
祭品准备了不少,挺重的,叶晚丝发现他手掌心都勒出了红印:“重不重,要不我帮你提一些吧。”
“不重,你注意脚下就行。”
走了不多远,远远的看见有个人跪在墓碑前烧纸,那人头发花白,身形单薄,看起来已经很老了,而且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又走近了一些,叶晚丝终于认出来了:“这不是你家的佣人奶奶吗。”
她以为佣人奶奶是在给逝去的老伴烧纸。
江不寂的下一句话却惊讶到了她:“她跪的地方是我父母的墓。”
这就有点不对了。
虽然佣人奶奶说江先生江太太对她不薄,但情分也没有深到这个地步吧。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独自一人来祭拜,究竟是为什么?
老太太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两人已经到了她身后都没察觉。
她跪在墓前,正在念叨着什么。
“江先生江太太,对不起,当年我没有想过会害得你们丢了性命,害得你们家破人亡,我没想到那个唐武会如此恶劣。”
“我给你们多烧点纸钱,之后我会去自首,你们不要再来梦里找我了。”
许是于心有愧,自打老伴儿去世后,她就一直梦到死去的这对夫妻,夜夜恐惧,不能入眠。
叶晚丝听后惊讶不已,似乎串联出了什么,脊背发凉,冒出阵阵冷汗。
江不寂的脸色僵硬,眼底阴云密布,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戾气。
他从未想过自己信赖的佣人,竟然也参与了其中一个环节。
怪不得今日如此想要来祭拜父母,原来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许是他的戾气太骇人,老太太逐渐感觉到了,回头看过来。
看见江不寂的刹那,吓得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你做了什么?”江不寂冷声问她,“为何如此心虚,一大早跑到山脚下给我父母烧纸?”
“我……”老太太垂下眸子,“我间接害死了江先生和江太太,我对不起他们,我该死。”
“说重点。”江不寂有点不耐烦了,“你和唐武的关系,你究竟为他做了什么。”
回忆起当年,老太太苍老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
“当年我在江家做佣人,和丈夫分居两地,唐武借此机会在我出门买菜的时候偶遇我、调戏我,甚至强迫我!”
“我被迫和他发生了关系,害怕被我丈夫知道,在他的威逼利诱下,继续与他保持着不正当关系。”
“后来别墅区发生了多起盗窃事件,全部都是他干的,我怕他偷到江先生家里,就提议江先生安装了防盗窗。”
“直到一年多后,发生了那扬大火,江先生江太太因为防盗窗被困火海无法逃生,我才明白自己被他给利用了。”
“案发的那天,他叫我把别墅的后门留着,我问他要做什么,他说最近手头很紧,江先生一家有钱,肯定有不少金银首饰。我起初是不同意的,可他又威胁我,要把我和他的关系告诉我丈夫,我只好答应。”
“我怕被江先生发现,于是那天请了病假,别墅后门没有锁,平日里江太太也不会特意检查。我以为他只是偷东西而已,没想到他是放火杀人。”
“他打开了厨房的煤气灶,把一切伪造成忘记关火的假象,然后偷偷溜走,事后还要跟我炫耀他是如何聪明绝顶。”
叙述完这些,老太太忽然松了一口气,浑身上下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老头子也因为这个,被我给气死了,我实在无法独活。”她哆嗦着慢慢站起来,眼神中透出一丝坚定,“原本想着祭拜后就去自首,如今您来了,就由您亲自将我交给警察吧。”
二十年的时间过去,如今才知道悔恨,根本无法打动任何人,江不寂双手紧握成,手背上青筋暴跳,周身的戾气愈发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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