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生得真是玲珑,穿着男子服饰也别有一番我见犹怜的韵味!"周娘边给她整理衣服,边说道。
她眼眸一弯,问道:"周娘,为何要给男子装扮啊?"
"都是公子吩咐的,京城凶险,都是为了姑娘的安危着想。"
"京城!?"
说起京城,她有些激动,自穿越来只在过荒郊野外和这样的林间小院。虽说古代比不上现代的繁华,但她知道这古代的京城定是有一些属于百年或是千年前独有的特色在的,就好像去了京城,她能真正感受到古代,而不是像在一个虚无的时空飘渺的灵魂。
"对呀,姑娘得随行给公子治病。"
……
一行人准备得倒是快,不一会便出发了。她和他一同坐在马车里,他正对车门闭眼端坐着,而她缩在了左边最靠车帘的位置。
不知哪里又多出来一批侍卫,围在马车前后护送着前行。
她正想掀开帘子看看外面,刚抓起一角,就被他喝止住了。
"别乱动。"
她只好放下,低头扣着手。
"不用过来时的隧洞吗?"她记得,来时是经过一个狭窄的隧洞的,而此时乘着马车,根本是过不去的。
原以为这样隐秘的地方只会有那样一条狭窄难寻的小路,没想到现在不仅没走,还如此大张旗鼓,她不免有些疑惑。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他语气像带着一阵寒风。
"还有去了府上,不该说的话别乱说。"语气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什么不该说啊?"平时习惯了直来直去,也懒得玩这样的文字游戏,她脑子热便问了出来,刚说完自己便有些心虚。
"比如这里,比如那夜,比如……"他望着她,一字一顿,像是咬牙切齿般说道。
"嗯,知道了!还有你中毒之事。"她笑笑,赶紧接上,生怕他说完,自己就小命呜呼。
他收回目光,重新闭上了眼。
"唉,那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呀。"
"方淮。"
他目光扫了一眼,又重新闭上。
马车路上颠簸,又有些无聊,她已经沉沉睡去。
她梦到了那在她模糊记忆里的父母,只是他们穿的却是古代服饰,有一个稚气的小女孩跪在地上向他们哭喊着:
"爹,娘!你们为何要弃我?"……
"爹!娘!你们为何要弃我!"她嘴里喃喃地说着,一只手紧抓着身下的垫子。
他默默注视着。
"你们知道我这些年有多难过吗?"她嘴里的声音越来越小,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
他微怔,思绪飘到很多年前。
那个夜晚,那个触目惊心的夜晚,他跪坐在地,望着那仿佛蔓延至天边的大火,望着那一根一根塌陷的房梁,望着那逐渐坍塌的一切。
"爹!娘!你们为何要弃我!"他撕心裂肺,说着同她方才一样的话,一遍一遍的哭喊。
最后声音颤抖。
一扬大雨渐渐浇灭了那扬大火,浇透了他全身,也浇散了最后一声哭喊。
最后一点点火光,连同他一起没入雨声缠绵的黑暗。
……
还在梦里的她被马车外一阵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和嘈杂的人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他依旧端坐着,定定的望着车帘。
"我现在可以看看了吗?"她满脸好奇和欣喜,眼睛亮亮的望着他。
他没有应声,也没有说不准。
她想了想,自顾自地撩开马车两侧的小帘子。
马车外身着各色衣服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有叫卖点心从食的,有卖布匹的,也有卖一书画古玩的小摊,各式各样的物品琳琅满目。而后面是林立的楼阁,各个招牌响亮,好不气派!
"仁德医馆,……景和当铺,织衣汇,……白井酒楼,花满楼……"她打量着那些铺面,看着那有些繁体字夹杂在里面的铺面名称,磕磕巴巴的一路念着过来。
店铺很多,她印象较为深刻的便是以上几个。
济德医馆前有衣衫褴褛脊背佝偻的老人跪求问药而不得入,白白嫩嫩的管家小姐被下人搀扶着高抬着那只划破一道小口的手,一行人七前八后地拥着,让大夫给小姐包扎。与两边门匾上写的"一方济之,德逾于此"一同落入眼前,真是好不讽刺。
景和当铺——门面最冷清,织衣汇的衣服多而美,白井酒楼出来的人都是笑意晏晏,一副刚大快朵颐完的样子。至于花满楼么——
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扭着那纤纤柳腰,凹凸有致得身姿之上是一张张妩媚动人的小脸正含情脉脉地招揽客人。
"嘿,你别说啊,你们这花满楼的女子还真是生得动人,别说男子了,我都有点想去看看。唉,你去过那里面吗?"她正兴奋地盯着外面,嘴里毫不遮拦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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