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我——”
“不要回答我。”她打断了自己的话。
“我看过那么多言情小说,那么多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每一本小说里,男主都是那样爱女主,爱到甘愿牺牲一切,生死都要相随。可是为什么呢?男主爱女主什么?爱女主动不动就梦呓吐血晕倒?爱女主那样依赖自己?他们爱的究竟是女主,还是在女主面前那感动了他们自己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他怔怔看着涂星蓝,说不出一句话。
“我看的每一个故事里,男主都被那些作者塑造地那般完美。豪门少爷、霸道总裁、有钱有权、争着抢着只爱女主。而女主呢?女主自己的爱好、优势、事业、人生故事呢?有被细心去设定、好好去写吗?似乎女主存在的意义,就只是被男主爱上而已。”
她转头,看着他的眼睛——
“沈靖渝,视频被曝光那件事之后,我才明白我和你之间有多大的差距。不是内在的差距,而是客观的差距、身份地位的差距。”
“小蓝。”他开口。
这次,她并未打断他。
可他怔愣许久,却想不出任何可以反驳她的话。
直到她再次开口——
“沈靖渝,我保研成功了。中央音乐学院,电子作曲系。”
她平视着前方说。
“嗯,我知道。”
“你早就知道?”她转头,眼里似是惊讶。
“嗯。”他只是轻轻应着,只字不提那件事里他为她所做。
也丝毫不会提这一年多来,他的每次偷偷跟随于她。
恋爱脑这种事情,他一个人偷偷地长就够了。
他明白,他会为她去做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如果需要,他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
但她无需对自己如此,他也不愿她对自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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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一天能和你一样厉害。所以沈靖渝,我们不能现在就结婚,我更不能……现在就生下你的孩子。”
她眼里带着淡淡笑意,对自己说出这句话。
“所以,你一直让我错以为你和汪紫在一起了。如果不是他告诉我那些、我来找你,你原本是想……等到和我一样厉害时,再和我在一起?”
她却只是再次开口——
“沈靖渝,我想,如果我足够优秀,如果我真的能成为一个职业音乐人,真的能写曲编曲,或许有一天,我真的可以走到你的高度去。”
“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公布恋情,才是最美好的故事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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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他下意识开口,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你等我,我去买回来。”
他攥住她的手心,再次在她眼角留下轻吻,然后拿了外套折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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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十秒钟,他又想到一个新的问题。
于是他折返回来,一脸窘迫地盯着涂星蓝。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小蓝,我怎么买……是按一次来吃……还是按……次数来吃?”
“啊?”她一愣,并未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我是买一粒,还是买……三粒?”
“为什么买三粒?之后咱们应该就有措施了吧——”
她自己也带了疑惑,下意识接话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他脸颊变得通红,“哎呀,我的意思是……是一夜算一次,还是按一夜一共……几次?”
“啊啊啊啊啊!”她终于听懂了他的意思,“我哪知道?应应应……该是……算一次吧?”
最后,还是两人盘腿坐在床上仔细百度学习了一番,沈靖渝才出了门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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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店内。
“先生?先生?”
直到药店男店员用法语反复询问,自己才从混沌中回过神来。
“您确定要再拿一盒维生素C单盒装的?我刚才已经回答过您,这款维生素C,是和单粒避孕药外观无差别的药。”
那店员公式般兀自回答着,似乎对男性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已经司空见惯。
“啊……对,我两种都要。”
“还没做好决定?”
店员一边划价,一边露出一副“我很懂”的笑。可那笑意落在沈靖渝眼里,却只剩下一阵恶心。
他并未答话,只是拿着那两盒东西推门离开了药店。
他有什么资格置喙别人,明明提出这种要求的,是他自己。
他抬手,看了看手中的避孕药和维生素C,专业术语的法文连自己都无法全部认得,更何况是她。
——他要怎么坦率做到,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尽管这一切来得意外,可他怎会不想与自己心爱的人,拥有自己的孩子。
他想,他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丈夫与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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