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你在风里等我这么久。”
“无碍,药给皇兄了?”
步六孤瑾笑得有些虚弱。
“嗯,可那是最后一瓶了。虽然我修书一封托大召的友人再寄些过来,但这药制作繁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
“你能为我如此费心,我便心满意足了。”
“可是,先不说我们的药也快使完了,陛下用药向来毫无节制,一瓶对他来说撑不了多久,若他再问我们要,我们如何给呢?”
步六孤瑾:“如实告知便可。”
“陛下可会信?”
自然不会。
天梁帝自少年起就生性多疑,暴戾凶残。
为求自保,以示服从和忠心,步六孤瑾曾经做了很多不得已之事,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了,直到他遇到了姬无虞。
“不说这些了,晚上街上有祈福灯会,用完晚膳我们出来看吧。”
恰好出了宫门,姬无虞放开步六孤瑾的手。
“你的身子要紧,晚上风大,还是不要出来了。”
说完便上了马车。
步六孤瑾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也跟着上了马车。
不远处,一带刀侍卫在旁边窥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待他们上了轿,侍卫便径直去了璇玑宫。
听闻二人亲密的举动,步六孤睿勃然大怒,开始摔砸宫中的东西,宫人侍卫,无一人敢上前劝阻,皆低头屏息立侍左右,似乎要和墙壁融为一体。
有的侍卫甚至被砸到了脚也不敢动一下。
马车上,姬无虞拨开帘幔看着繁华的街市。
“若你不喜欢,以后就别进宫了。”
步六孤瑾将手覆在姬无虞手上,姬无虞本想下意识地抽开手,但她还是按捺住了。
叹了口气:“阿瑾,你这是孩子气的话。现在苍州只有我一个天巫,祭天盛典也只能由我来主持,这是逃不了的。”
说罢便将手抽走。
步六孤瑾一直觉得姬无虞时而对自己亲密无间,时而又想极力远离自己。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不管之前有什么嫌隙,都会在往后日复一日的恩爱生活中慢慢消除。
想到这里,步六孤瑾莫名生出一股自信,这股自信让他包容了姬无虞有时的反常举动和言语上轻微的冒犯。
姬无虞只觉得烦躁,她以自己为饵,远赴大召千辛万苦求得能离间兄弟二人的药材,可这二人不论自己如何挑拨,似乎都还没有真正要动手的意思。
“或许,自己还需耐心等等,毕竟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
她心里安慰自己。
到了王府,风朔大巫已在门口等待,见到姬无虞和怀王从车上下来,他急忙行礼。
“天巫长老,怀王殿下。”
“嗯。”
步六孤瑾没有看他,径直进了府。
“风朔,你来了,有什么事进府再说吧。”
进了屋,风朔大巫径直跪下,姬无虞则坐下喝茶。
“长老,我们在大召边境城中的血祭仪式被打断了。”
“是吗,打断了,再重启不就行了吗。”
“可是,据说打断阵法那几人是颢京来的,应该颇有身份,我们已经折了三个众巫,如果再重启阵法,我担心也只是徒劳。”
听闻几人来自颢京,姬无虞放下茶盏思索了片刻。
“那便先暂停几个月吧,这事本来也不急在这一时。”
“是。”
辞了风朔,姬无虞脱下凝夜紫袍,去用晚膳,步六孤瑾未动碗箸,正在等她。
“久等了,阿瑾。以后你便先吃吧,不必等我。”
“自然是要等你的。”
姬无虞坐下,微笑:“那我以后让风朔晚些再来。”
其实这样的对话已经进行了不下五次,但次次风朔还是会在晚膳时间来,姬无虞还是会先和风朔议事。
“饭菜是不是有些凉,用不用再热热?”
“咳,不用了,我觉得正好。”
步六孤瑾想极力将自己孱弱的身躯伪装成普通人那般样子,但姬无虞还是能一眼看穿。
医巫本是一体,虽远不如大召的神医一脉,但医术也比寻常医者更好。
“那便吃吧。”
因举行祭天盛典前一天不能饮食,接着又主持了一整天的盛典仪式,还要费力气去与步六孤睿周旋,姬无虞已经饥肠辘辘。
所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对于一旁脸色愈发苍白的步六孤瑾全当没看见。
怀王却一直注视着姬无虞,看平日里端庄持重的天巫吃起饭来如此专注认真,不由得笑出了声,然后夹了几块牛肉放到姬无虞碗里。
“慢些吃。”
姬无虞心里有些抵触,但还是将那几块牛肉放到了口中,聚精会神地咀嚼。
吃着吃着,姬无虞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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