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撩开车帘,温润如玉的公子下了马车,他没有进府,而是将一只手再次伸到帘子处,这时,另一纤纤玉手自然地搭了上去。
公子一笑,牵过来心爱的姑娘,两人一同入府。
虽然陆凊派人传的话里,是暗藏担忧的谢绝,但是陆夫人对应言星他们很好,无论如何,都要来探望一番。
府前侍卫们没有阻拦,家主的叮嘱他们自当遵守,并且还恭敬地向来人行礼。
顺利进府后,陆凊提前猜到了应言星倔强的性子,还派了人来引路。
鹤闻已经戴上了帷帽,遮住了月华般的银发,主要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扫了眼眼前的小厮,她微微侧身,一边往前走,一边偷偷和应言星交流:“阿言,我闻到了令人讨厌的味道。”
应言星不动声色地牵起她的手,挠了挠掌心,安抚意味十足。
“我们先去见过陆夫人,再去细究,可好?”
鹤闻点点头,她总觉得,这异样和陆夫人的病情,多半有关。
陆府是武将世家,虽说手沾血腥之气,但命主杀伐,不会有多大反噬的。更何况这一辈的陆凊从文了,更是削减几分杀气。
皱了皱鼻子,她摒弃杂念,掐了个诀,顿时闻不到那股血腥气味了,峨眉徐徐展开。
垂眸,鹤闻望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没有说话,而是陷入疑惑中:难道阿言没有闻到么?
这空气里的,浓稠的,血腥味儿。
……
应言星和鹤闻到达房门前,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夫正好从里面出来,他紧皱眉头,似遇上了棘手的事情。
为了不惊扰夫人,应言星让门口守着的丫鬟进去通报一声,那丫鬟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进去了。
门被打开的一瞬,里面传来了几声咳嗽。
鹤闻抬头,无声张唇说:“是陆夫人。”
“阿鹤,你进去后,若有异样,传音于我。”
应言星的声音在鹤闻识海中响起,她顿住,不得不叹他的好天赋。
刚才还不会,如今就熟稔了。
还真是……
那丫鬟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她低着声音,恭敬做出邀请状:“夫人请公子进去。”
鹤闻跟着应言星,一同进去了。
那丫鬟看见了,垂着眉,并未阻拦。
室内燃着药香,从兽炉里袅袅升起。室内是陆家主人的卧房,陆侯舍不得与夫人分居,便合住在一处。卧室的桌几上摆满了花瓶,很是好看。
应言星温和行礼:“陆夫人。”
走近才发现,床边还跪坐一人照顾,正是陆小侯爷陆凊。
他听到动静回望了一眼,似乎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眼里燃起了希望之意。
陆夫人的声音依旧好听,只是带了几分沙哑,有些疲倦:“阿星来了啊……咳咳,别叫我陆夫人,多生疏啊,咳咳,叫伯母就行啦……”
站着的公子从善如流:“……陆伯母。”
“好。”陆夫人笑了起来,被病折磨得憔悴的脸上重新鲜活起来,她柔声道:“春花,给人看座。”
旁边的侍女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给应言星准备了座椅。
“陆伯母的病情如何了?”应言星问陆凊。
对方叹气,眼里充满了忧愁:“还是老样子,没什么病愈的起色,这病来的急,去的慢……”
“大夫如何说?”余光扫见陆夫人已经入睡了,他刻意压低声音,询问着。
“那群庸医……”陆凊想到此还有些忿忿,“都说是风寒所致,可我娘身体好的很,况且这样子,哪里会是普通的风寒……”
“得亏我爹不在府中,否则他要发好大的脾气的。”
说完,他看到鹤闻时,眼前一亮,拉过她求道:“鹤闻大人,你来看看我娘究竟是怎么了,拜托了……”
鹤闻瞧了眼周围的人,陆凊立马会意,他咳嗽几声,语气威严:“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我守着就行。”
周围的陆家仆人都行过礼,然后一个接一个离开房间了。
鹤闻见此,便要施展法力,可这时应言星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解地对上他的眼睛,只见他叮嘱:“阿鹤……若是撑不住了,就莫要逞强。”
她“嗯”了一声,对方松开了手,看着她施法。
可是没过多久,鹤闻就口吐鲜血,染红了应言星的眼。
“阿鹤!!”接过有些虚弱的鹤闻,应言星惊慌唤她的名字。
“我没事……”鹤闻撑起身子,指着陆夫人,急切地说,“快,我得救她,不然……会出事的。”
“陆夫人她,是被下了咒印!”
“根本,根本不是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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