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这么处理我很高兴。
因为这样一来,如果江湖不知我已无,就会一直去找,假以时日,人世间的迭代会将我的存在抹去。如果江湖知道我已无了,人死罪销,他们没法和亡人过不去。
无论何种情况,死无对证,我与绝顶峰再无瓜葛。
只要我消失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听了我问的话,他就解释道:“天下这么大,藏不下一具尸体?你不要小看我们名门正派。”
说得好,我问他:“那名门正派可以留我一个全尸吗?或者给个痛快呢?”
:“不行。”他真是一个有问必答的人:“牵丝门在江湖上是名门正派,我可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况且你还是来杀我的。”
岳渐河没什么想和我说的了,就回到桌边坐下,看着我笑道:“更何况,我今天过生日,总得让我开心一下。”
这么多人来祝你生日快乐你都不开心吗?非得用我开心?
很久以前吧,我练就了一个技能。
就是彻底将自己的知觉与现实阻隔,有句老话:人在无间,心在桃源。
如果盯着某处你能看清的地方,就会发现里面蕴藏无垠宇宙,包罗万象,真正能参透阅微之人必定经历过精神上极大的挫折,当你将意识流放到无人之境,才会发现那里如至天堂。
朦胧中看到有人伸手过来试探鼻息,以及非常不切定的问话:“死了没啊?还用再动手吗?”
看来还没结束,我重新陷入虚无。
常年习武之人,身体机能是非常好的,表现为你只能失神但无法昏厥。
所以,还得清醒着挨这一刀。
岳渐河可能是看爽了,目光透着愉悦和温和,就像吃饱了的动物,舒服惬意,他指示那些人:“带出去吧,避开人,给她个痛快。”
难得,人生难得痛快,不过得到了就不错。
他们研究了一会儿,决定用岳掌门价格不菲的铺盖给我卷了带出去,岳渐河本人则要去处理前厅和全锋教的战况,在我躺着出岳邸后门时,听到有人在喊:“不好了——掌门!来了个——”
来了个什么,我已无从得知。
躺在昂贵又舒适的被褥中是一件美事,前提是你知道第二天会醒来。
一路磕磕绊绊的,终于到了地方,果然荒凉,连只鸟都没有。
两个人,我只知道他们是那些人中的一份子,却认不得他们得脸,也不清楚他俩是怎么对我的,这对我来说是好事,因为等下我杀掉他们的时候就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
这种底气来自和我裹在一起的钢枪,真巧啊我就是没昏死过去。
:“埋了还是烧了?”有个年龄不大的问。
:“烧。埋太麻烦,邸上出事儿了,我们得赶紧回去。”年纪稍大的说:“去捡树枝来,多捡点。”
:“地方TM连草都不长,还捡树枝?你想支开我再来一次?”
:“滚TM犊子,赶紧去!晚了就赶不上剿灭邪教的收扬了,不想拿钱啊?”
年轻的那个骂骂咧咧的走了,好像是说本来打邪教也不关他的事,他级别不够,去出力只能算在他的头儿身上,他一分钱也拿不到。
年龄大的那个长了一张长脸,脸颊有颗黑痣,痣上一缕毛,传说中的长寿相。
什么叫传说不可全信,我要亲手验证这个说法。
他把铺盖打开,一边拔刀一边絮叨。
:“盛晴,你叫盛晴是吧?今日之事,咱们都身不由己,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啊,你不是,但你也身不由己,在这点上我们一样。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账可别算咱们小人物头上。哥几个没使劲作践你,也是为了让你知道我们心里是于心不忍的,谁家没有女眷呢?那岳渐河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日后去寻他我们绝不请什么和尚道士,放心,这些人都是我找,全找假的,伤不了你分毫。”
那我先谢谢你了。
他凑近,双腿站在我肩两侧想一刀抹了我的喉咙,眼里只有我的头部,我手里已然攥住了钢枪,在刀靠近脖子的时候翻身便刺,枪到底长于刀,借着他弯腰之势,枪尖捅进他的下巴,刀刃刚刚触碰我的脖子。
我用枪支着他,眼瞅他断气,才从他身下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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