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蓝氏在一个人手上吃瘪,还要是她的媳妇。
一个在蓝氏心里,看不起,只当利用的冤大头,现在蓝氏就要给她认错。
蓝氏一张老脸,如同被雨水泡过的泥泞,又脏又臭。
相反纪桑芙看得开,大大方方,给秦淮素赔个不是。
今儿最难看的可不是她,有蓝氏垫底,她怕什么!再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暂时扳不倒她,就先忍
着。
事情过去,所有人都陆续离开,亭里只剩下傅显、秦淮素和覃查。
暖昧的关系,敌对的暗涌。
似明朗,又似看不明。
三人敌不动,我不动,举止谈话,皆是人精。
傅显未见覃查一眼,直接道:“素儿,我们走。”
“王爷,我记得刚才漏了东西在清玄大师那,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这是使开他。
傅显捏了下秦淮素的手,指腹温热有力,给人安心的感觉,淡淡道:“好,我一会回来。”
男人走了,剩下的两个女人,心照不宣。
覃查直接道:“秦当家,这是有话要单独跟我说?”
秦淮素也直言不讳:“这里没有别人,永乐郡主何不大方说出来。”
没头没尾的话,双方都没有挑明,但又似道明一切。
覃查没吭声,眸光微闪。
秦淮素没有逼她,理着袖口的绣纹,慢条斯理,极有耐心。
花纹的绣线细细密密,盘在布料上,远看一幅图,近看一针线。
光看一针,看不出乾坤,一针挨一针,前脚连后脚,方可成就绝伦的绣图。
做事也一样。
沉默良久,寂静无声。
两人都是沉得住气的主,她攻,另一个守,她避,另一个等。
然而,再不打破僵局,于她也无益。
覃查饶得,有时沉默也是一种无能的表现。
终于,覃查开口:“秦当家,既然知道,又何须问。”
秦淮素笑笑,笑得深,笑得精,像把藏起来的薄刃,出其不意,伤人于无形。
“郡主,既然我知道,你认为傅显猜不到?”
覃查脸色没变,美目轻眨,像听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般。
长睫盖住的眸光,轻轻颤动。
狐狸就是狐狸,一点点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秦淮素眼睛,刚刚把玩绣纹的手,轻轻拨弄白玉兰耳
坠,美人抚媚,姿势情懒随意,又暗含杀伤力。
两者互相较劲,一个如静待机会的毒蛇,一个如暗中蛰伏的豹子。
覃查嘴角微微下压,首次绽放锋芒,“猜到又如何,毕竟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未来王妃。”
她以为的底气,在秦淮素眼里什么也不是。
美人轻哼,有点痞,有点狠,“他的王妃,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让他陷于舆论,又装出完美大度
的形象来救场,这样玩弄人心的妻子,能得到他的认可?"
覃查微噎。
如果可以,当然她也不愿意。
可是,她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拆散他们。
“我跟你不一样。你跟他感情深厚,但我不是。"覃查难得露出一丝挫败,“在江南那会,他住我
家中,从我第一眼见到他,便钟情于他,现在我好不容易成了他的准王妃,就算暂时得不到他的心,只
要名份在,只要能嫁他,你,我也可以容忍。”
这番言词,倒令秦淮素意外。
高高在上的郡主,竟然愿意容忍她这个满身铜臭的商人。
凝着她半响,秦淮素淡淡笑着,轻飘飘道:“郡主的大度,那我岂不是要说声谢谢。”
浓浓的嘲讽,覃查脸色绷紧,黑沉沉的眸子,光一闪一缩。
“总之,我是不会放弃傅显的。"覃查攥紧手指,沉声开口。
似乎这样,可以缓解她心里的慌张。
秦淮素笑笑,没再理她,径自去清玄那找傅显。
凉亭里只剩下覃查一人,须臾,一女子上前,“郡主,永亲王有话。”
自家婢女,覃查换了神色,“说。”
“王爷道,赐婚圣旨变数多,恐难颁发,还是劝郡主自己多抓紧。”
傅翌已是大靖皇帝,下道赐婚圣旨,有何难,何解迟迟不愿实锤,给覃家一粒定心丸。
一时间,覃查参透不了内里玄机,对春娇道:“你去给王爷回话,让他也多做做皇帝功夫,早点把
这门婚事拿下,我们永亲王府早日回京指日可待。”
今天终于迎来傅翌三十八岁寿辰,天下大赦,普天同庆。
他跟傅显都是当今太后亲儿子,一个生得早,一个生得迟,年岁差得有点多,性格也差很远。
傅翌不爱说话,沉默看不透。
傅显爱说话但不多话,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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