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召本王回京,本就是怕我割据一方。一则南地之事不解决迟早是祸患;二则若本王执意要走,可就正中那些人的下怀。”
“现今父皇不动本王,无非是明白本王与傅林一党恩怨甚重,能够成为平衡朝局的棋子罢了。若有朝一日傅林及其党羽被除,难保本王不会成为他的眼中钉。”
功高震主本就是大忌,这几年若非唯李景珩能对北烈形成震慑,恐怕玄帝早就将李景珩架空了。
武将掌权向来为朝堂所惧,若有朝一日为众臣猜测,让皇帝疑心,再大的军功都不过是沧海一粟更甚者会成为治罪之理。
思及此,李景珩不免想起了十年前的林淮之便是如此。危难之际是他主动挑起大梁让北烈不敢冒进。
即便如此,在形势有利之际他却被朝堂召回,甚至以自作主张,不敬天子,与南召有疑三宗莫须有的罪名让“挽大厦之将倾”的护国将军一朝成为阶下囚。
而大周无疑在那一战中惨败。
马车缓缓驶去,李景珩掀起窗帘。昏黄的街灯下一切看似平静却又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那仿佛是野兽蛰伏在夜幕之下在静静等待猎物出现的喘息。
——
秋意愈来愈浓,上京的秋天比幽州要凉上一些。素逸轩院子里的桂花随着微风徐徐散落在各处,婢女们放慢脚步唯恐破坏了这雅致的美景,院子里宁静至极。
宋芸勉正在一心提笔写字,她对窗外的事并不关心。
而静雅堂内却是热闹得很,郑氏坐在罗汉床上调着香,二房的李氏却是挂着笑意,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屋内。
“嫂嫂真是有闲心雅致哪。”李氏笑意洋洋地坐于郑氏的下首。
“弟妹来了,闲来无事而已。”郑氏示意嬷嬷将香料盒一应物件收了起来。
“听说长公主生辰在即,如今已送了拜帖让我们的女眷前去参宴。”李氏神色期待地望着郑氏。
郑氏掸了掸自己的衣袍,抬首微微一笑道:“弟妹这耳朵灵得很呢,我刚想让人去报呢,你就来了。”她让人将请帖递于李氏。
“这月十六,还有几日,有的是时间准备。”
李氏看了眼手中的请帖,抬眉试探道:“那可有点名让芸勉去?”
闻言,郑氏面露惊奇,而后了然一笑道:“虽说是没有点名让谁去,但芸勉刚来,又是老太太房里的。长公主自然想见见这位许久未见的嫡女了。”
李氏又淡笑道:“说是长公主的生辰宴,可谁不知道这是未出阁的女眷与男眷相熟的好机会。过去多少成双成对的不是借着这样的宴会结识的。”
“哦,不知弟妹有何想法?”郑氏蹙眉望着李氏,似是一脸疑惑。
李氏手帕点了点唇角笑道:“芸勉已有婚约多年,现下进京无非就是来与那陆家大朗成婚的。在这样的宴会上去抛头露面怕是于名声不好,也不利于我们与陆府结亲不是?
“再说她千里迢迢而来,身体还没歇好便跟着忙来忙去的,不若先让她好好休息,等修养好了在备份厚礼让她单独去探望长公主也显出咱们的诚意。”
郑氏听罢垂眸思索着。李氏见郑氏未反驳便又继续说道:“咱们宋府女眷居多,除了芸勉大都还未议亲,我只是觉着芸勉去无甚意义。”
郑氏会心一笑:“这需要问问芸勉的意愿,可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李氏“哼”笑了声:“嫂嫂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可是咱们宋府的当家主母,芷儿更是正经的嫡女,你做不了主谁能做主?”
郑氏被李氏说得喜笑颜开。抬眸温声道:“说来芸勉近来确实情绪有些低落,想来是还没有休息好,等明日我们也可借着机会聚聚借此问问芸勉的意见。”
李氏弯了弯眉梢:“还是嫂嫂体贴人呢?”
她又挑着眉低声道:“听闻芸勉手下管着先嫂嫂陪嫁,你说她一个小姑娘怎得……”
“再如何,那都是姐姐的私产,我们无权过问。她若无力打点还有老太太呢,老太太不成自会有法子,这不是我们能觊觎的。”郑氏端着身体,视线扫过李氏时神色淡漠。
李氏轻笑一声道:“嫂嫂说得是,咱也只是心疼云勉。”见郑氏不语,她起身道:"我家二爷怕是要回来了,那我先回去,改日再来看嫂嫂。"
待郑氏点头,李氏噙着笑意扬长而去。目送人离开后,郑氏望着窗外,敛了笑意。
翌日。
宋芸勉如往常先向宋老夫人请了安,又去了静雅堂。郑氏先是问了她近日的饮食起居又告诉宋芸勉若是觉得身体不适可免了静雅堂的请安,宋芸勉答谢后便回了院子。
用过早饭后正在看着话本,就听一婢女进来通传道:“二姑娘,咱们大夫人传姑娘去偏厅一聚。”
宋芸勉先是疑惑而后眼眸明亮道:“可是有客人来了?”
那婢女只低着头轻声道:“据奴婢所知好像并不是。”
宋芸勉垂眸抿了抿嘴唇而后道:“我一会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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