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绸缎庄里的妇人们都在七手八脚地挑选着布料,不时发出褒贬不一的啧啧声音。整个布庄里还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味道,那便是墙角处的两个身影。
“小姐,这段红料子蛮好,手感挺不错的!”写秋一边在自己身上比画,一边将手里的缎子递给梁佩兰,同时又指指另外一匹,“那个也挺好!”
“还可以吧!只是色泽不太正……”梁佩兰放下她递来的红缎子,又翻动另一个,“这个呢?”
“唔……好象不够喜气……”写秋摇摇头,“大喜的事情,不喜气怕是不吉利!”
“大喜的事情,为什么不用这匹?”一双素手拣起了一旁角落里的一匹红缎子。
梁佩兰见那匹红缎子光滑鲜亮,红彤彤的喜气洋洋,心中甚是喜欢。主仆相视一笑,梁佩兰谢道:“多谢指点!……祖姑娘,怎么是你?”
祖绎儿一身白衣,发髻偏向一边,紧束的发上饰着两只活泼的银蝴蝶,几略碎发轻掠在脸上,清丽的脸上露着嫣然:“姑娘好记性!”
“上次还要多谢姑娘相救!”梁佩兰温柔地笑道。
“上次已经谢过了,何必客气!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绎儿倒是豪爽。
“姑娘,您的缎布包好了!”店主人将一个包裹递到绎儿手上。
“祖姑娘买什么?”写秋好奇。
“不过是些青缎子,做箭袋用的。”绎儿解释。
“我倒忘了,姑娘可是练家子。”写秋会心一笑。
“姑娘,不知买红缎子有什么喜事啊?”绎儿随口问道。
“我家过几天有两桩喜事,一个是我家公子成婚,一个是我家小姐出阁。”写秋见梁佩兰害羞,于是代答道。
“双喜临门!恭喜了!”绎儿微然一笑。
“多谢姑娘!”梁佩兰脸色微红,“不如到舍下一叙,以谢姑娘。”
“好啊!”写秋很兴奋,“正好让祖姑娘帮小姐想想吉服上绣什么花好!”
“那我可不敢当了!说来惭愧,我对针线倒是个门外汉。要不然,也用不了那么多缎子了!”
“去吧!”写秋犹如孩子一般拉着绎儿不放,“我家小姐闷了好多天了……”
梁佩兰的闺房中,写秋一边给绎儿斟茶,一边笑道:“祖姑娘比我们家小姐还要长几岁吧?”
“我今年十七,腊月里生的。”绎儿双手接过茶碗,小心地放在桌上。
“我也十七,也是腊月里生的。腊月十七。”梁佩兰浅浅一笑,眼睑下投着淡淡的栗影。
“我腊月初二。”绎儿一笑,“比梁姑娘虚长几日。”
写秋快活地笑道:“祖姑娘已经行了笄礼,看来是名花有主了吧?不知是哪家公子这么有福气啊?”
“写秋,说话没个遮拦,人家是客人。”梁佩兰白了写秋一眼。
“能配上姑娘的人,一定是个玉树临风的才子高人,而且绝对得武艺非凡才行!”写秋猜道。
绎儿暗藏住心底的隐痛,泰然一笑:“我已经出阁嫁人了。”
“哦?”写秋越发好奇,“一点也看不出来呢!那位公子好看么?我猜得可对?”
绎儿抿了抿嘴,心里不大是滋味,下意识地抚了抚隐约蠕动着生命的小腹,长长地舒了口气:“我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的性情极好,对我也很疼爱。”
“那可真是有福气呢!”梁佩兰很为绎儿欢喜,笑吟吟中透着羡慕。
“咱们家姑爷也不差呢,人又好看,又文武双全的。”写秋一脸明媚的笑,大大咧咧地炫耀。
“写秋!”梁佩兰心里窃喜,脸上却一副矜持地埋怨。
“那倒是要恭喜妹妹。”绎儿祝福道。
“有姐姐祝福,自然是好。”梁佩兰腼腆地一笑,复又去拉绎儿的手,“不知姐姐和姐夫住在何处?成亲的时候,我倒也想好好谢姐姐一杯喜酒。”
“绎儿谢过了。”绎儿摇摇头,“我有重孝在身,恐有不便。”
“重孝?怎么……”梁佩兰心底一紧,“何人过世?”
“我公爹和我夫君。”绎儿心下一沉,负罪感又涌了上来,一时红了眼眶。
“什么?”梁佩兰始料未及地大为惊愕,忙抽手捂住了嘴,多愁善感地抱歉,“对不起……我……”
“不妨事,已经过去了。”绎儿怕她自责,忙去安抚,虎得胃里一阵翻腾,捂住嘴干呕起来,“对不起……”
“许是病了吧!我让请个医士看看吧!”梁佩兰示意写秋。
“不用了,”绎儿喘了口气,叫住写秋,“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梁佩兰心疼道:“你一个人也要小心照顾自己啊!”
“是啊!祖姑娘,不行还是回娘家的好!”写秋也劝慰。
“哟!婆家还没去,就要回娘家了?”门被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闪进门。他毫不避讳,“妹子,好生胆小啊!”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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