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夜浓露重,仲夏的闷热被一阵阵的凉风卷走,天上的乌云滚滚而来,遮住了月影,零星有细如发丝的小雨飘飘洒洒。
骆成白刚输完液,身上舒服许多,感慨在梦境里受伤好得真快。护士给骆成白推来轮椅,打量着骆成白似乎不需要轮椅,想要推回去,被骆成白直接跑上去抢走了,然后硬装出女生的娇弱,给护士看得嘴角直抽。
沈泽浠的老管家给温希打电话,通知他们沈家要开始筹备结婚典礼,问常小姐醒了没有。温希还在迟疑要不要继续梦境,骆成白一把抢过电话,就跟老管家聊了起来,欢脱的语气,飞扬的神采,让人以为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真的决定继续梦境?”温希等骆成白挂断电话,又问一遍。
“当然。我打也挨了伤也受了医院也住了,所以我必须把恋爱给谈了,不然不就白折腾了吗。”骆成白把手机丢给温希,率先坐轮椅出去了,“走吧,去沈家。”
温希考虑了一些继续梦境的可能性,没有一个是好的,她还想再劝骆成白,但骆成白根本说不听。她快步追上骆成白,“骆先生,我已经规劝过您终止梦境了,但您不同意。这样,您在梦境里出了任何意外,我们事务所有权不予承担。”
“你真啰嗦啊!我说过了,不用你们负责。”骆成白将轮椅速度的挡位调到最高,还收起了辅助轮,不像是个病人必须坐轮椅,倒像是纯粹玩轮椅的。他甩开温希,回头朝温希大喊,“不过,你要是抓到那个人,可得告诉我!”
两人开车去沈家,一路上,又经过昨晚走过的地方,骆成白想起温希给他搞出来的让他脚趾扣地的恋爱氛围,头又开始疼了,抱怨温希对言情故事的理解有问题。
他经过那条被司机劫持的巷子时,不可避免地回想当时的凶险和沈泽浠把他死死护在怀里的情景,再联想沈泽浠认出他就是小时候那个小女孩之后,对他态度的转变,他心情有些复杂,还有一丝丝的沉重。
温希问了些昨晚他们在废弃工厂时的细节,两人又聊起那个戴棒球帽的男生,但除了聊出来他很神秘且对他们有敌意之外,其他一无所获。
骆成白问温希,“梦境手表怎么办?”
温希淡定地回一句:“既然他喜欢玩,送他当礼物吧。”
车子一路前开,驶离嘈杂拥挤的城市,又穿行过郊区,骆成白几乎都以为他们开了一个世纪了,终于,在一座桥之后,他看到了一片极其广袤的绿色平原,远离了烟尘隔绝了荒芜的,静谧又辽阔,犹如遗世独立的秘境。
“到了。”
温希打开车顶。
凉爽清新的空气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骆成白深呼吸,觉得身心舒畅。平原上繁花万顷,有青山秀水,有飞鸟啼鸣,不远处,隔着一片湖泊,有一幢纯白的哥特式古堡,巴洛克式别墅群分散坐落在平原上,被周围无数黄白色的路灯照着,像极了童话中描述的那样,唯美,恢宏。
“这是沈家?”骆成白目测一下占地面积,感觉自己三观五官都受到了冲击,“果然电视剧里的还是太保守了。”
温希一脸平静地说:“从那边的人工河,到那边那座山,这都是沈家的。”
“!!!!”
骆成白震惊地张大嘴巴。
这是座小型城市吧?!
“现在的豪门都是这种配置了吗?”他咽了口口水,“这还谈个屁的恋爱啊?!等着继承家产当二世祖,一辈子吃喝玩乐风流快活,它不香嘛?!”
温希开车七转八拐的,停在庄园前,几个穿西装配墨镜的保镖小跑上来给他们开门,手上还拿着对讲机小声说着话。
不一会儿,一大群穿着黑色工作服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呼呼啦啦的,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列队站在路边,向骆成白鞠躬。
“常小姐,晚上好!”他们声如洪钟。
大场面来了,骆成白自然不能落了气势,赶紧挺胸抬头整理表情,拿出大明星的派头来,矜持地点一下头,保持优雅笑容。
佣人们行礼之后,迅速散开,仿佛他们都不曾正眼瞧过他,像是训练有素的兵,各归本处。
温希继续开车,路过古堡,往别墅走,和骆成白说:“古堡是你结婚的地方,你可以一会儿来转转。我们先去拜会你未来的岳父岳母。”
有庄园在眼前,“未来的岳父岳母”这几个字,骆成白压根就没听见。他东瞧瞧西看看,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庄园里,有园林成片有石雕林立,有参天古树彰显近百年的沉淀,有喷泉有水榭亭台,甚至,在一处空地上,还有一支交响乐团,借着灯光冒着小雨,乐手们正在练习某只奏鸣曲。
骆成白还看到一个地方,和他梦见小时候沈泽浠受欺负时所在的地方一模一样。
“果然是在沈家。”骆成白嘟囔一句。
温希将车开进一处别墅,车一停下,又有一群人跑出来给他们行礼问候。穿着唐装的老管家忙不迭地迎上来,躬身地给骆成白开车门,一个菲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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